阅读: 2022/9/19 10:39:29
著者:(英)约翰·利皮特
译者:郝苑
定价:98.00元
ISBN 9787559851581
关于本书
本书为“劳特利奇哲学经典导读丛书”之一,是了解克尔凯郭尔哲学思想的重要入门书籍。
《恐惧与颤栗》探究了信仰的本质,是克尔凯郭尔影响最广泛的作品之一。本书为《恐惧与颤栗》经典导读,开篇即概述了克尔凯郭尔的生平及思想,介绍了克尔凯郭尔的方法论;而后依照原著的写作顺序,对其主要思想进行逐一的阐释;最后围绕学界历来对《恐惧与颤栗》这一文本的多元化阐释展开讨论,梳理其接受史,并记述其在哲学史上的重要影响。
文本细读的方式与清晰易懂的阐释,使得本书成为哲学专业学生和其他初次接触克尔凯郭尔的读者们的理想导读。
作者、译者简介
作 者:约翰·利皮特(John Lippitt),英国赫特福德大学伦理学和宗教哲学教授,澳大利亚迪肯大学名誉哲学教授。著有《克尔凯郭尔思想中的幽默与讽刺》《叙事、身份与克尔凯郭尔的自我》《克尔凯郭尔的牛津手册》等。
译 者:郝苑,毕业于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获哲学博士学位,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译著有罗伯特·所罗门《与尼采一起生活》等。
学者推荐
作为一名一流的克尔凯郭尔研究学者,利皮特有一种以清晰易懂的方式表达复杂难懂的思想的天赋,这使得本书成为本科生和其他初次接触克尔凯郭尔的读者们的理想导读。——大卫·劳(英国曼彻斯特大学)
利皮特是英语世界中研究《恐惧与颤栗》的顶尖专家之一,其作品中的许多见解都以一种本科生也能理解的形式被提炼出来,它们同时也给更前沿的学者带来启发。这本书对于所有认真阅读克尔凯郭尔的读者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约翰·达文波特(美国福特汉姆大学)
这是一部出色的导读。利皮特对《恐惧与颤栗》的每个部分都进行了充分的考虑,包括经常被忽视的早期部分,并为解读克尔凯郭尔这本名著的各种方法提供了深入的解释和批判性的评价。——瑞克·安东尼·富尔塔克(美国科罗拉多学院)
利皮特的导读异常清晰地解释了《恐惧与颤栗》的背景、中心思想以及主要的二手文献。——迈克尔·斯特劳泽(美国中中佛罗里达大学)
如果你想阅读《恐惧与颤栗》但又无法理解其内容,那么这本书将是一份极好的参考资料。利皮特先生很好地解释了“无限弃绝的骑士”与“信仰的骑士”之间的区别,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难把握的概念,但是通过阅读这本导读,我最终理解了它们。倘若想要更好地理解《恐惧与颤栗》这一关于哲学与宗教的经典之作,这本书值得一读。——读者评论(选自亚马逊官网)
章节选读
《克尔凯郭尔的〈恐惧与颤栗〉》
译后记(节选)
文 | 郝苑
《恐惧与颤栗》在克尔凯郭尔的作品中占据了一个颇为重要的地位,克尔凯郭尔生前在日记中预言,仅凭这本书就足以让他“赢得不朽的作家之名”。
而这本书在正式出版之后所产生的广泛影响,有力地印证了克尔凯郭尔的这个预言的正确性。
卡夫卡、维特根斯坦、萨特、卢卡奇、德里达等众多著名的文学家、哲学家和神学家从这个文本中获得了大量发展自身思想理论的重要灵感,并分别基于多个维度、多个视角与多个层面,对这个文本做出了丰富的解读。
诠释文本的解读的丰富性,恰恰证明了这个文本本身的思想与内容的丰富性。
在这部论著发表近200 年的时间里,众多思想家与注释者持续不断地对这个文本保持着浓厚的兴趣,并对以下这些蕴含于该文本的问题不断进行着探索与争辩:亚伯拉罕究竟由于什么缘故才称得上“信仰的典范”?亚伯拉罕为了献祭以撒而做出的一系列行为,在何种意义上不同于以宗教信仰的名义实施谋杀的恐怖分子与连环杀手?通过亚伯拉罕的这个故事,克尔凯郭尔想要表明信仰的何种本质特征?沉默的约翰尼斯这个假名作者是否是一个“完全可靠的信仰向导”,他有关信仰的言说与论述究竟有多可靠?抑或是说,约翰尼斯也只不过是一个不理解自己传递的信息的“信使”,对于《恐惧与颤栗》这个文本的诠释,不应仅仅停留于字面意义,而是有必要以“寓意的”或“神秘的”方式来进行更为深入的解读?
约翰·利皮特教授所撰写的这部针对《恐惧与颤栗》的研究性导读,就致力于根据学界最新发展动态与他自身的严谨研究,为有兴趣的读者理解这些重要问题给出一些颇为耐人寻味的启发。
对于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故事,人们通常会以两种方式来做出回应,一种是“敬佩”,一种则是“模仿”或“仿效”,而这两种方式都有可能让人们误入歧途。
敬佩者会极力推崇亚伯拉罕作为“信仰典范”或“信仰之父”的身份,认为仅凭这个身份就可以让亚伯拉罕的所有行为都变得正当,但这种态度实际上无限拉开了亚伯拉罕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以客观超然的第三人称的方式,回避了亚伯拉罕在献祭中杀死自己儿子这种行为让人们在道德上产生的困惑和疑虑,它显然与克尔凯郭尔所倡导的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参与亚伯拉罕的处境的做法相抵牾。
不难发现,这种回避的态度只会让这些敬佩者离真正的信仰越来越远。
另一方面,仿效者倘若仓促地模仿亚伯拉罕的行为,就可能成为一个打着宗教的旗号进行杀戮的杀人犯或恐怖分子。尽管这些宗教极端分子想要用鲜血来扩大他们的社会影响力,证明他们信仰的极端学说的正当性,但正如尼采以多少有些嘲讽的口吻指出的,
他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写下了血的标记,他们的愚蠢也教导说:真理必须用鲜血来证明。但鲜血是证明真理的最糟糕的证据:鲜血毒害了最纯洁的学说,把它变成心灵的疯狂和仇恨。假如一个人为他的学说赴汤蹈火—这能证明什么!真的,从自己的烈火中演化出自己的学说,这才是更重要的。
这些宗教狂热分子所选择的充满暴力的极端行径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离现代文明社会。
利皮特则力图避免这两种颇成问题的立场和态度,他结合基督教的神学背景与《圣经》背景,根据克尔凯郭尔对于信仰和人性的洞识,以及当代哲学和神学的前沿理论(如达文波特的“末世的信任”与乔纳森·利尔的“极端的希望”),细致梳理了克尔凯郭尔假借“沉默的约翰尼斯”之名对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故事所做的各种理解与评论,展示了克尔凯郭尔对信仰的独到理解,以及亚伯拉罕与当代人在生存处境上的微妙相似性。
尽管在亚伯拉罕与当代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尽管亚伯拉罕与上帝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关系,但利皮特相信,那种完全无法变成当下的过去是不可能让人们产生持久兴趣的。
通过缜密而审慎的诠释与剖析,当代读者就会发现,亚伯拉罕在面对献祭以撒时的忧惧心境与艰难抉择,仍然可以为那些在当代的精神沙漠中苦苦追寻信仰与精神自由的单独个体带来大量可贵的经验与启示。
利皮特的这部对于《恐惧与颤栗》的精彩导读不仅有助于读者理清克尔凯郭尔在撰写这本书时的复杂思路,而且也有助于读者加深对于信仰的本真理解。
在一个充满了怀疑精神的时代里,批评基督教信仰的一个盛行观点是,基督教信仰促使人们追求来世的救赎,忽视了对此生的关切,结果却是帮助了追求世俗权力的政治野心家利用宗教信仰来愚弄民众和操控民众。
尼采就此特别提出了如下这段尖锐的批评意见,
在神之类型的蜕化过程中,基督教的神或许代表了最低的水平。神蜕化为与生命的对立,而不是对生命的美化(Verkl.rung)和永恒肯定(Ja)!在神之中所表达的,是对生命、自然、生命意志的敌视。神作为程式,代表了一切对“此岸”的诽谤,一切“彼岸”的谎言!在神之中,虚无被神圣化,追求虚无的意志被说成是神圣的!……
马基雅维里在他的作品中也将现代共和国在尚武精神和自由精神方面的衰败部分地归咎于基督教的信仰,
除了现世荣耀等身者,例如军队的将帅和共和国的君主,古代的信仰从不美化其他人。我们的信仰所推崇的,却是卑恭好思之徒,而不是实干家,它把谦卑矜持、沉思冥想之人视为圣贤,古代信仰则极力推崇威猛的勇气与体魄,以及能够使人强大的一切。如果我们的信仰要求你从自身获取力量,他是想让你具备更大的能力忍辱负重,而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大事。这种生活方式让世界变得羸弱不堪,使其成为恶棍的盘中餐;看到那些一心想要上天堂的民众,只想忍辱负重,从来不思报复,他可以放心地玩弄世界于股掌。这个世界被搞得看上去女人气十足,天堂也被解除了武装,但这种局面无疑是一些人的懦弱造成的,他们在解释我们的信仰时,只图安逸,不讲德行……这些荒谬的解释,使我们今天再也看不到古代那样众多的共和国了,从而再也看不到人民中间有着像当时那样多的对自由的热爱了。
应当说,以上这些批评意见在当代智识生活中颇有影响。根据利皮特对克尔凯郭尔思想的解读,尤其是他对《恐惧与颤栗》中的“无限弃绝的骑士”和“信仰的骑士”之间的细致区分,不难发现,克尔凯郭尔或许也会同意尼采与马基雅维里对于某些基督教会组织与某些基督徒的批评意见,这些人正是在“基督教世界”中的那些志得意满地自称自己拥有信仰,但很少在现实生活中践行信仰,或热衷于在现实生活中假借信仰之名攫取权力和利益的人,这些人也正是克尔凯郭尔在后期思想中极力攻击与批判的对象。
但在克尔凯郭尔看来,真正的信仰并非完全弃绝对此生的关切,让自己完全离弃现实世界,而是在通过信仰放弃了对特定的有限事物与有限目标的执念之后,仍然怀着在此生中信仰必定得胜的信念,保持着对于现实生活与他人的无私关爱,牵挂于有限性,牵挂于历史的特质,牵挂于这个现实世界。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基督徒,就不能放弃与回避道德的斗争与对精神的严酷考验,否则就会让一个人“失去深度、尊严,以及个人品性的那种即便有缺陷但仍然精致的美与力量”。
因此,从根本上来说,“宁静地做真正的基督徒,将像安静地发射炮弹一样不可能”,真正的基督教信仰倡导的绝不是一味回避斗争和考验的纯粹避世态度,而是在保持宗教的终极关切的条件下,积极通过精神的斗争来表现出“对此生的信仰”。
对于《恐惧与颤栗》,还有这样一个普遍存在的误读:克尔凯郭尔通过解读亚伯拉罕的这个故事,想要倡导的是一种对上帝的无条件顺从,即便上帝下达的命令是一种违背了伦理要求的命令。
利皮特正确地指出,这并非克尔凯郭尔的真实意图,通过对附属于亚伯拉罕故事的四个主人公的细致剖析,利皮特发现,这些人物的一个共同之处在于,他们都服从了上帝要求献祭以撒的命令,然而克尔凯郭尔坚持主张,他们无法成为像亚伯拉罕这样的“信仰典范”,由此就可以看出,“无条件的服从态度”并不是成为“信仰典范”的根本条件。
利皮特结合神学背景与哲学思想资源,对于亚伯拉罕的顺从态度进行了深刻而又透彻的审视与反思。
首先,不同于残酷的异教传统,基督教-犹太教传统通过普遍的启示与特殊的启示清楚地表明,上帝谴责将孩子作为祭品的做法,基督教的上帝不会要求活人献祭。
其次,亚伯拉罕并非毫无根据地顺从上帝的这个命令,而是根据他的那种亚里士多德式的道德知觉对以往经验的观审,相信上帝是一位对人类充满爱心的神明,他不会做出完全违背自身先前应许的命令。即便以撒会在这次献祭中牺牲性命,但亚伯拉罕相信自己终将在此生中重新得到以撒,并亲眼见证上帝做出的种种应许的实现。只不过作为有限存在者的人类,亚伯拉罕并不清楚上帝实现应许的具体方式究竟是什么。
利皮特特别指出,亚伯拉罕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即便在大量违背先前预期的对立证据面前,亚伯拉罕也丝毫没有放弃自己对于上帝的信任与希望,他凭借着“信仰的荒谬之力”,坚信上帝的爱与善意,坚信上帝的应许终究会以某种方式得以实现。尽管这种信任与希望初看起来是“荒谬的”,但实际上这绝对不是亚伯拉罕盲从上帝的结果,而是亚伯拉罕根据自己的道德知觉与实践智慧审视自己与上帝打交道的经验而得出的成熟考虑与艰辛抉择的结果。
转自:“书斋里外”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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